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已经在全世界大流行,目前尚无基于循证医学的治疗方法,最主要手段仍然是支持治疗。COVID-19的总体病死率在1.4%-2.3%之间,虽然只有一小部分患者为重症,但是呈指数级别的传播速度仍然给各个国家的治疗系统带来巨大挑战。因此,对患者进行危险分层,找出最需要重症支持治疗的患者,对于患者的救治、临床决策的制定以及医疗资源的分配意义重大。近日,英国爱丁堡大学发文称高敏肌钙蛋白可能在临床医师对COVID-19患者进行危险分层中发挥作用。
美国心脏病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Cardiology)在最近的一项关于COVID-19患者生物标志物的评述中称,在COVID-19患者中,只有当怀疑有急性心梗时,才考虑进行肌钙蛋白检测。原因是COVID-19患者中肌钙蛋白升高受多种因素影响,而不单是冠脉堵塞。肌钙蛋白是心肌损伤的标志物,包括但不仅限于心梗和心肌炎,仅凭肌钙蛋白很难区分。在急性心梗患者中,临床医师通常使用肌钙蛋白作为独立于其它临床背景之外的检测。因此应该重视肌钙蛋白,这能帮助临床医师制定决策、判断预后。
高敏肌钙蛋白并不是急性心梗的特异性生物标志物。研究显示,对于COVID-19合并高龄和基础心血管疾病患者的病死率更高。一项191人的队列研究显示,COVID-19合并肌钙蛋白升高的单变量OR值为80.1(95%CI 10.3-620.4 P<0.0001),高于其它指标例如D-二聚体以及淋巴细胞计数。另一项涵盖416名COVID-19住院患者的研究显示,有1/5患者肌钙蛋白升高,与没有肌钙蛋白升高表现的患者相比,这些患者有创(22%vs4%)或无创机械通气(46%vs4%)、ARDS(59%vs15%)、急性肾损伤(9%vs0%)的风险都会升高。出现心肌损伤的患者死亡率甚至是普通患者的10倍之多。
不重视肌钙蛋白可能会导致COVID-19患者心肌损伤被忽略,从而导致预后变差。因此应当对高危患者进行识别、分层,加强心功能障碍患者对强心药物、升压药以及利尿剂的使用。此外,肌钙蛋白还可以反映患者对治疗的反应,有证据表明COVID-19患者可以从免疫球蛋白或激素治疗中获益。在重症患者中,氧供失衡并不只影响心肌,全身所有器官都会受损。但是,肌钙蛋白因其高敏感性使得其成为最精确的反应器官损伤的指标。肌钙蛋白的检测促使了临床早期采取措施改善氧合和灌注。
诚然,COVID-19患者的肌钙蛋白检测可能会增加例如床旁超声心动图或心脏造影的流程负担,但是也应该认识到,对于肌钙蛋白正常或轻度升高的患者,会减少心血管方面的检测,从而减少医师的暴露风险。值得注意的是,迄今为止发表的研究可能高估了心肌损伤的发生率。根据武汉金银潭医院和武汉肺科医院数据,191名确诊患者中,有145(75%)名患者进行了肌钙蛋白检测,武汉人民医院的645名患者中,有416名(64%)进行了肌钙蛋白检测。其中的差异可能是因为肌钙蛋白检测只在体弱或者怀疑有心肌缺血的患者中进行。只有系统地对有症状和无症状的COVID-19患者进行检测才能够得出准确的心肌损伤发生率。
临床医师必须认识到肌钙蛋白从来都不仅仅只是心肌梗死的检测手段,对肌钙蛋白的有限认识限制了我们对危重症COVID-19患者进行评估和分流治疗。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指导国际社会应对COVID-19,利用现有的生物标志物来识别高危患者。在全球医疗变得更具挑战性的今天,高敏肌钙蛋白应或许能在诊断和预后判断方面帮助我们对抗COVID-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