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丨汤圣兴:脚在路上踩下脚印,记录弋矶山医院50例TAVR手术背后的故事

行者独步于遥远的旷野,素昧平生的未知,遭遇处处的难题,只因为一个执着的信念,敢于把世界上任何一片土地都放在脚下,为后来人度步出一往无垠的疆土。

医海沉浮,风云际会。在医学这片旷野上,每一位患者对生命的渴望,都是医生所执着的信念。

可惜,医学的路总是坎坷又崎岖,要永远保持最初的热爱,真是不容易。现实是此岸,理想是彼岸,好在总有人不辞辛劳愿意翻越一座又一座高山,希望为他尽责的一方水土上更多患者带去希望。

“我要不做,这么多的病人很可能就没有办法做,因为到外省做不起,还有很多很穷的人做不起,只好不做,我所有的坚持都是为了病人。”汤圣兴教授温和的语调中不失坚定,他还说:“任何事做不成没关系,但我要尽可能保证这个病人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如是如是,为医者,存仁心。因为对生命的重视,所以怀有严谨的态度。生与死,苦与乐,一份职业,一条路,理想、信念、责任,汤圣兴教授一直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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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50例TAVR

2022年5月27日,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一切如常,各科室、部门都像往常一般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当日上午,医院心内科导管室内,伴随着汤圣兴教授将导丝从患者股动脉根部全部撤出,一场TAVR手术正式宣告结束,这一天对于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汤圣兴教授团队来说,又变得不平凡起来。

这是他的团队自2020年10月开展TAVR技术以来,完成的第50例TAVR手术。此例手术的圆满完成是团队、也是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在经导管主动脉瓣介入治疗领域的一个里程碑,它标志着团队对TAVR技术的熟练运用,成为了省内开展TAVR手术较多的团队之一,让医院在将来有充足的底气和能力为皖南地区更多主动脉瓣狭窄患者提供先进的经导管介入诊疗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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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科学领域,没有一台手术能随随便便成功,汤圣兴教授团队第50例TAVR手术也并非一帆风顺。

汤圣兴教授介绍,这是一位重度钙化重度返流Type 1型二叶瓣,L-R融合,瓣中重度钙化的主动脉瓣狭窄患者,此次TAVR手术遇到了两处难点:

其一,由于患者主动脉弓呈锐角转弯,而所植入的瓣膜递送系统较长,因此团队在将瓣膜送到患者主动脉瓣处时较为困难,不过术中团队还是有条不紊,依据既往手术经验,循序渐进慢慢将到胶囊过主动脉弓折弯处,顺利植入瓣膜。

“在主动脉弓折弯角度特别锐的情况下,输送系统通过十分困难。我们一点一点拽,出来一点头转弯时候就一点点拽,真的要感谢VitaFlow Liberty™这款瓣膜,瓣膜递送端非常软,还不错转过来了。”

其次,手术过程中出现了球囊破裂的情况。这也是汤圣兴教授团队开展的50例TAVR手术中第一例出现球囊破裂的TAVR。好在汤圣兴教授在此前多次和团队成员强调TAVR手术中所用到的球囊一定不能出现充盈前有少量气体存在的情况,因为术中一旦发生球囊破裂,对病人来说就是灾难性的结果。此例手术中虽然出现了球囊破裂的情况,但并未影响到患者和手术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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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囊预扩,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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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释放

“虽然球囊破裂了,但患者没有出现栓塞的情况,这是非常幸运的,同样这也是一次非常需要谨记的教训。”

02

一路走来

最高年龄患者89岁、最复杂合并症患者尿毒症透析30年,最长一次TAVR手术时间达8个小时、2020年10月9日开展院内第一例TAVR、最常用的器械是VitaFlow®系列瓣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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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汤圣兴教授团队TAVR技术开展之旅,50台TAVR手术历程犹如走马灯,一幕幕在脑海中放映,他似乎将每一位患者的情况都深深的放了在心底,又能在不经意间详细地说出他们的故事。

在他的描述中我们能清楚地知道,89岁的患者是毕业于浙江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夜间阵发性呼吸困难,于2021年4月安徽疫情期间完成TAVR手术;尿毒症患者情况差到无法离开ICU,血色素极低,手术后顺利出院;最长的手术一波三折,跨瓣难、过弓难、回收难,当时一度觉得自己“下不了台”;选用VitaFlow®系列瓣膜主要是因其电动可回收功能。“它的电动释放功能与手动释放的感觉真的不同,很流畅。然后瓣膜回收自如,回收得越好,我们医生就会越放心,尤其是在遇到纯反流病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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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数字从来不是丈量一个心内科医生团队发展新技术的标尺。

对汤圣兴教授团队来说,50例TAVR手术更多的是团队“生命至上”理念的深刻践行。

当一个人把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交给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每一台手术背后术者肩负的都是生命之重,要在一切细微中把握生的契机。“好多危险你是无法预料的,我们能做就是重视每一例病患,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每一例病人都要把ECMO备好,因为病人生命至上,我在美国做访学学到最重要的理念就是这一点,任何事做不成没关系,但我要尽可能保证这个病人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手术台上何其波诡云谲,只有病情了解得越详尽、准备得越充分、思考得越全面,才能在手术台上临危不乱,而汤圣兴教授担心最多的恰恰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他将TAVR手术时间定在了每周五,前三天用来和医院心脏外科、影像科、B超、麻醉科、护士团队等多学科成员讨论手术方案,完善手术策略。

“这是从来不间断的,我们每次手术之后都要去复盘,这个病人到底哪个地方做得好,哪个地方需要改进,基本上每例都是这样,术前只要有时间,我都要看一下病人,给病人一个安慰,一般都是这样。”

50位患者深藏心底,不忘严谨,汤圣兴教授带领团队在术式方面钻研执着,对TAVR精益求精,并摸索着完成了许多高难度的手术。

“我们团队现在在结构上非常合理,我是正高,还有一位副高、三位主治、两位住院医生。三位主治医生正在学习TAVR,住院医生能很好得处理外周血管,而且我们相互配合能很好地完成一台TAVR。同时,我们也正在学习经导管二尖瓣介入手术的操作。”

这是个有爱的团队,总能有商有量,集思广益,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前进。结构性心脏病介入诊疗技术蓬勃发展的阶段,汤圣兴教授希望自己能赶上这辆快车,打造出一个优秀的瓣膜病诊疗团队。

03

困境与突破

一个地区医疗技术的发展常常与当地经济水平、政策倾斜挂钩。

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地处安徽芜湖,属于安徽省辖地级市,毗邻南京、被包裹在整个长三角范围内。对于当地患者来说,进一步有上海、杭州等医疗技术发达城市,那里聚集着全国相对来说最优秀的医院、最专业的医生和最先进的诊疗技术,退一步有合肥、南京等省会级城市,有着最充分的政策支持、最丰富人才和技术资源。

“合肥那边就有中国科技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由葛均波院士担任院长。”

这并不是汤圣兴教授所在的一家医院所面临的困境,出于病人手术安全性的考虑,地市级医院医生常常也会建议患者去医疗技术发达的城市或地区就诊,或邀请外院医生来开展复杂手术。可见,要在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开展TAVR手术并非轻而易举。

不过在开展新技术方面,汤圣兴教授可谓“驾轻就熟”,TAVR并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突破。

早在20多年前,他就是医院第一个开展冠脉造影技术的心内科医生,从中山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进修回来的他将这项当时最为前沿的技术带回了医院,之后的许多年,医院冠脉介入技术更进一步,发展得如火如荼。再后来,人生的重要关头再度到来,当时的科室主任期望他能在医院内率先并领导团队开展先心介入手术;因为在当时的环境下,很多心内科医生都把冠脉介入当作自己的主要方向,愿意做先心介入手术的医生很少。

“当时的科主任跟我谈,冠脉是你先做然后大家就都做了,先心你也先来。我考虑了后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在冠脉不丢的情况下,做先心。”

后来,领导给他的答复是:两者可以同时开展。就这样,汤圣兴教授开始着手开展先心介入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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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总是不容易。

汤圣兴教授的话来说就是:“特别难,因为当时和儿科的合作还没有完全达成,我们做成年先心,14岁以上的患者我们来开展手术,14岁以下的患者由儿科负责。但当时我们地区小儿先心技术水平确实还没有发展得很好,出于对孩子生命安全的考虑,医生大多会建议把患儿推荐到上海等大城市,希望孩子能在那里得到更安心更妥贴的治疗。”

此后经年,汤圣兴教授带领团队辛苦耕耘,从零到一,从一到N,磨练成为皖南地区唯一可以开展先心介入手术的医生。期间的艰难困苦,从未磨灭他开展先心介入的决心,造就了一名心内科医生精益求精、为医为民的二十二年。

他说,整个皖南地区至少有2500万人口,有资质的就一个人,如果我放弃了,有钱的家庭可以去外地,没钱的怎么办?况且每个地区医保政策不一样。“我们要不做,很多病人可能就没法做,因为外省做不起,还有很多很穷的人做不起,只好不做。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只要我还能做,我就会一直做。”

尽管现实有些残酷,但医者的心永远滚烫如初,因为心怀信仰,所以热血难凉。前方本无路,但医生的使命和信仰告诉汤圣兴教授,他需要走出这样一条路来。

04

走出一条皖南结构发展的路

只有脚在路上踩下脚印,才能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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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在皖南地区展开巡讲,告诉哪些病人可以做,哪些病人不可以做,哪些病人急诊也可以做,希望能为更多患者带去福音,毕竟从患者的角度出发,重度主动脉瓣狭窄患者做TAVR肯定是获益的。”

毕竟,一朵花只是美丽,一片互相依恃着而怒放的锦绣才是灿烂。

50例TAVR对汤圣兴教授来说,或许仅仅是起点。关于未来他还有很多畅想,他希望能让皖南地区更多病人和医生了解TAVR、掌握TAVR,挽救更多患者生命,走出一条皖南特色的TAVR技术发展之路。

前方的路或许几多坎坷,几多磨难,但医学的道路不就是这样,生命是不能被略过的,一定有人敢选最难的那条路,哪怕雨雪霏霏也要去追寻阳光。

而我们幸运地看到,走在这条路上的,已经不止汤圣兴教授一个人,他的团队,在一步步强大。

敬业奉献、团结协作的
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 心血管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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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心血管内科成立于上世纪80年代,是安徽省第一批独立从事心血管疾病预防和治疗的专门学科,现为安徽省临床重点专科、国家卫健委首批冠脉介入资质培训基地、中国医师协会冠脉介入资质培训基地、中国医师协会起搏与电生理介入资质培训基地、国家标准版房颤中心,国家标准版心衰中心,国家标准化胸痛卓越中心。目前高血压达标中心、结构性心脏病中心及心脏康复中心正在建设中。

心血管内科设立2个普通病房及1个CCU病区。目前设有4个亚学科,分别为冠心病介入诊疗、心脏起搏与电生理、高血压中心和心力衰竭亚专科,年介入诊疗超过5千台次,年门诊量超过10万人次,年会诊量达1万人次。

心血管内科是安徽省领先的心血管病诊疗中心,近年来心血管病医疗居省内领先地位。心血管病的介入治疗是科室特色技术,常规开展各种心血管病的介入诊断和治疗,如复杂冠脉病变支架植入术、冠脉旋磨术、复杂心律失常射频消融术、单腔/双腔/三腔起搏器植入术、先天性心脏病封堵术、经导管主动脉瓣置换术等。各种心血管病介入诊疗居省内领先、国内先进水平。

科室将以建设六大中心(胸痛中心、房颤中心、心衰中心、高血压达标中心、结构性心脏病中心、心脏康复中心)为重点,积极开展新技术,力争将我科打造成省内一流、科室,同时全体医护人员秉承敬业奉献、团结协作的精神和宗旨,竭诚为广大患者服务。

专家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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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圣兴

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

江淮名医、医学博士、教授、主任医师师、博士生导师、弋矶山医院大内科主任、心血管内科行政主任、美国Wisconsin大学访问学者,享受安徽省政府特殊津贴。全国冠心病介入基地主任、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内科分会委员、安徽省医师协会心力衰竭委员会主任委员,安徽省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副主任委员,安徽省医师协会心血管病学分会副主任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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