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mbre™具有四大独特优势
严道医声网:作为LAmbre™的设计者,LAmbre™这一产品又具有哪些独特的优势?
林逸贤教授:先健科技公司的LAmbre™封堵器有4个方面的优点:
第一,LAmbre™的推送鞘是目前封堵器中最小的,最大的只有10Fr,对血管的损伤比较小,房间隔穿刺碰到的困难也相对较小。
第二,LAmbre™的鞘设计得较短,只有10厘米,在常规情况下,可以放一个猪尾进去。这样,就可以让这个猪尾进入左心耳,利用猪尾与导丝类似的功能,避免放入硬的导丝,从而减少并发症。
第三,LAmbre™具有特别的稳定机制,而且它可以在左心耳开口处释放。在左心耳手术中,最可怕的两个并发症是心包填塞和掉伞。心包填塞还可以处理,但掉伞非常不好处理。针对掉伞的问题,我们采取固定伞由8个带小钩的爪型杆的设计,使其可以更好地固定到左心耳壁。另外,说到心包填塞,我们想到,如果封堵器不用放到左心耳里,导管穿破心耳的机会就会减少。因此,我们将LAmbre™释放在左心耳开口的地方,像打开伞一样,将左心耳封堵起来。这是一个很好的设计,就像我住在别墅里,想要关门,只要把门关上就行,而不需要进到屋子里出来再关门,那样就可能把整个屋子弄脏。
第四,是LAmbre™有双保险的密封设计。它外面有一个封堵盘,盘里面有一个PET的膜,里面的固定伞也有一个膜,也是PET材料的。这样,即使外面封堵盘盖的不牢,里面的伞也可以起到封堵的效果,从而将残余分流的影响减到最小。
严道医声网:您能否评价一下,与WATCHMAN™、ACP两种产品相比,LAmbre™是在现有设备上的一个改良,还是绝对概念上的更新?
林逸贤教授:LAmbre™也不是一个很颠覆的东西。我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将这些产品推高了一个层次。如我们的鞘比较小,我们释放是在左心耳口,而不是在左心耳里面,稳定更多的是利用了左心耳里面的小梁。此外,LAmbre™里面有一个特别的小伞盘设计,可以让更多病人的左心耳得到医治。
也就是说,LAmbre™在现在的器材上,又设计了一些很新的标准。我觉得将来有更多的左心耳封堵器产品推向市场时,这些就是标杆性的标准。
天下功夫,花样很多,但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招,最主要是实用,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发挥出来。LAmbre™参考了WATCHMAN™、ACP,是在这两个标准的基础上,改进的一个产品。我觉得将来的研发也是这个样子,我们不可能坐在那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概念,而是要对现在的所有产品有一个了解,看到他们的局限,再设计一个新的标准,这就是创新。
LAmbre™ 的成功还让我深深感受到,医生有好的想法,还需要有工程师巧手的支持。在这里,我要向我的亲密战友李安宁工程师表示由衷的感谢!
林逸贤教授与李安宁工程师合影
总去学别人,倒不如自己做出更好的产品
严道医声网:在LAmbre™之前,已经有WATCHMAN™、ACP等国外大公司生产的封堵器产品上市,基于哪些原因,您决定自己进行封堵器的开发?
林逸贤教授:房颤是继冠心病之后,患者人群最大的心血管疾病。但现在的左心耳封堵,虽然有了WATCHMAN™、ACP这样的封堵器,但还是属于需要专家才可以完成的手术类型。我一直希望左心耳封堵可以像放支架一样,变得很简单,让广大医生都可以安全地完成,让更多的病人得到帮助。
谈到我自己进行封堵器的开发,这就要回到十几年前。当时,我到英国去做培训,那个中心有很多来自国外的实习医生,由于各种原因,我一直就没有机会上台做手术,只能在旁边看着。在那段时间,我既感到生气,又有些委曲,因为我们从香港到国外受训没有很多的收入。从那时候,我就理解了,一件事情如果我们总去学别人,倒不如自己做出更好的东西。2015年,因为LAmbre™的成功,美国心律失常学会前任主席、美国堪萨斯大学医学院心脏中心主任Dhanunjaya Lakkireddy教授及Chen Jie教授所率领的美国电生理专家团队选择到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学习LAmbre™封堵术。这个过程虽然隔了十几年,但让我感受到去创新是应该的。
近代以来,医学方面几乎所有的创新都是由西向东传递的。就是外国人有了好的发明,我们就去尽量模仿一下,但是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强,现在创新从东向西的大转变也正在成为现实,这是一个新的趋势。1年半以前,先健公司的LAmbre™获得了欧洲的CE认证,现在又获得了中国CFDA的认证。半年前,为了拿到美国FDA的认证,开始到美国去做上市前的动物实验,并提交临床的设计方案。这表明,由东向西的创新,现在真的有了成功的希望。
我个人认为,每个医生都应该有创新的理念。每个医生都有把手术做得更方便、更安全的想法,但很多人都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转化成具体的产品。西方的医学创新带给我们很多好的经验,现在我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条件也有理由更好地进行创新。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去造福更多的病人;也只有这样,我们的器材才会做得越来越好。
严道医声网:我们了解到,除了LAmbre™之外,您还在进行其它产品的创新,能否简要介绍一下自己从事创新工作的经历?
林逸贤教授:我从2005年开始做结构性心脏病介入手术,那时候大家都在讲创新,探索怎样用新的术式让病人可以不用开胸。所以,也就培养了我的创新观念。我以前在做LAmbre™左心耳封堵器、Venus P肺动脉瓣膜动物实验时,有机会和不同的厂家进行了沟通。现在有的项目已经进行了50%-60%,如心磁图在冠心病及心律不整方面的运用。此外,我还一直想做结构性心脏病方面的一些产品,如二尖瓣、三尖瓣、左室减容等项目,现在跟厂家都合作得不错,我觉得还是挺幸运的。
除了做产品外,我觉得更具挑战性的是要尝试不同的医疗模式。我现在正积极参与自己打做一个心脏中心,如果国外有好的心脏中心,我也想去收购一下。另外,如果可能,我还想去参与一些动物实验室和临床中心的建立,这些项目我更有兴趣。
一场带有幸运与偶然的探索
严道医声网:很多医生也有创新的想法,但苦于无法与企业形成良好的合作关系。在LAmbre™这款产品的问世过程中,您是如何与先健公司取得联系的,中间的合作过程又是怎样的?有哪些经验可以和大家分享?
林逸贤教授:选先健也是很偶然的。在参加一些会议时,我发现先健是一家比较愿意进行创新的公司。另外 ,先健公司在深圳,离香港很近,这样合作起来也比较方便。
我觉得和任何一个厂家合作,都是一个承诺,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要想做得成功,一开始就需要有这种信念。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体制外当医生,所以是没有限制的。现在,在中国也有越来越多的平台可以让医生去参与开发,但像我这种体制外的人毕竟自由度就更大一点。
我再和大家分享一下在LAmbre™开发过程中的一些体会吧。其实,这个产品发展到今天,也有一定的偶然机遇,有一些幸运的成分。
LAmbre™开始设计时,里面是像锚一样的裸支架。当时,我们认为它在心耳里钩着就稳定了,但后来发现这个设计是很危险的。支架释放时,如果不小心就会把左心耳捅破。后来,就想到要加一个膜在裸支架上面。
加了这个膜之后,这个产品就差不多成功了。后来,有一次,工程师在做动物实验时没带长导丝,而我一直反对直接将鞘放到左心耳里,所以就尝试着在左心耳外面释放固定伞,然后推进去。虽然这有一些偶然性,但这个释放方法恰恰成了这个产品成败的关键。首先,LAmbre™是在左心耳外前部的地方释放;其次,加了膜以后,伞不会和金属支架粘在一起。膜在伞打开后,还增加了左心耳密封的可能性。这样,这个产品就慢慢地成形了。
动物实验后,愿意接受手术的患者一直很难找。最后是越南一位和我们很好的医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我还记得第一位病人做完手术后,有一点心包积液。虽然心包积液不是很多,也没有对血压造成影响,但这个问题让我们一直在思考是不是选型错了。差不多有一两个星期,我都睡不着。后来,随着手术经验的增加,我们发现那其实只是一个单独的例子。
去欧洲做临床实验的体会也是挺深的,LAmbre™的CE是在德国的两个中心进行的,我们特别感受到了德国人对科研的那种严谨精神。今年上半年,LAmbre™在美国申请FDA的认证,也需要重新进行动物实验。他们的动物实验室非常的规范,有一个强大的团队来支持医生。在中国,血管及房间隔穿刺、打造影都要我们自己去做,而在美国,实验时的鞘管有工作人员给送到位,医生只需要将封堵器推出来就好了。此外,它在随访等各个方面也都是很规范的。
希望医生能有一个更有利于创新的环境
严道医声网:近年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已经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在心血管领域,也有多个创新培训平台开始探索运作。能否通过您参与创新的经历,对中国的医疗创新平台建设提出自己的宝贵建议?
林逸贤教授:第一,我希望有一个更完善的政策。因为在中国,很多很好的医生都在体制里,要和体制外的公司去合作,需要政策的支持和配合。
第二,我希望中国能够建设像美国那样规范的动物实验中心,以及安排实验患者的协调中心,让整个创新过程更加完善。如果建好了这样的中心,不仅中国的专家,而且整个亚洲、欧洲的专家,都可以来用我们的这个平台来搞创新。
第三,我希望能够有更好的平台可以将医生、厂家、投资者整合在一起,对创新进行讨论,并进行更好的总结。这个平台可以是一年一度的会议,也可以是俱乐部的形式。
第四,我希望医生能够在一个更有利于创新的环境中开展工作。就像刘翔拿金牌一样,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成功的个案,而是要研究怎样建设一个更好的平台,让医生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做出更多的新产品。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强大。
策划:刘巍 严道医声网